「夫君你就让那两个孩子在一起吧!」哭哭啼啼的中年美妇人亦步亦趋跟着个中年畏须男子。
春光明媚原本是赏书看柳的好天气,可石正羲的好心情却从今天早上刚睡醒便被人坏得一干二净;一起床,夫人便在耳边唠叨,吃早饭的时候嘀咕,念得他心烦的躲到后园,她也跟了上来,在他抬头望风的时候哭一句、在他低头赏花的时候啼一声,烦都被她烦死了。
「夫君,你好铁石必肠!瞧瞧光儿,那么活泼好动的一个孩子,竟然待在房里两天没出来,饭也吃得少,跟喂麻雀似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人也呆呆愣愣的,看得我好心疼!夫君,你成全他们吧!」美妇梅娘心疼儿子,求情道。
看到儿子这样子,你心疼,难道我这个做爹的就不心疼?
被妻子的哭哭啼啼弄得心烦意乱,石正羲烦躁的大吼道:「胡说八道、不成体统!果真是慈母多败儿!这不是成不成全的问题,你也不看看情况,两个男人我怎么成全?如果官雁是个女的,莫说他是个孤儿,就算是青楼女子我也绝对成全!」反正没有哪家名门淑女肯嫁给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这点我早看透了,也早死心,没有好女子无所谓,只要儿子能娶妻就够了,难道老天爷连这点小小要求也不成全我?竟然跑出来一个「男」儿媳妇!
石正羲暴躁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一样,烦躁的踱来踱去。
「我们儿子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梅娘声音不大不小的道,「我觉得官雁挺好的,那孩子文雅又懂礼貌,被明儿缠上还算吃亏了呢!」
「妇道人家胡说什么?」石正羲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咳,都是你生的好儿子!」说着,石正羲不住的叹着气,后晦年轻时只重美色
当时,我贪图妻子貌美天真,以为女人只要漂亮,蠢一点没关系,于是拒绝了无貌有才的前任事相千金,娶了明儿的母亲,唉,这回报应来了,生下了同样俊俏无脑的儿子!
「老是怨我?」梅娘不依的嘟起嘴巴,明明己徐娘半老了,做出少女才做的动作,最奇怪的是,看起来竟然还是很迷人,「没有你我哪里生得出来?」声音变小,「说不定明儿这么笨是你们石家的遗传呢!」嘀嘀咕咕念道。
「你还说?」石正羲怒气冲天大喝道。
梅娘被丈夫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拍拍扑通乱跳的胸口,「好凶!是明摆的事实还不让人说?」继续嘀咕,只不过声音更低了。
石正羲懒得去理会妻子的嘀咕,走了步路,本想回大厅,「不行!」停了下来,越想越不放心。
笨儿子说不定和他娘一样,以为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我定要断了他的心思!
念头一转,石正羲快步向儿子的房门奔去;穿越了半个石家,终于到达儿子的房间,推门一看……
吓,房间里竟然没人?
路过的下人说少爷上书房去了,听到这个消息,石正羲讶异地怡起粗壮的眉毛。
我那个儿子可是天生与书房不对盘的呀,每回上课都是在我鞭打棒喝之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挪进去,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被我刺激到茅塞顿开,开始发奋图强?
在这种想法的鼓励下,石正羲又提脚往回走,不辞辛苦的又越过半个石家,回到位于后园旁边的书房;石正羲推开书房的门,只见石明光坐在书桌后面,摇头晃脑的在看着书,顿时大喜过望,心中大为安慰。
儿子果然转性了!
此时,石明光他也发现父亲的到来,「爹,你怎么来了?」歪着大脑袋,狐疑问道。
「儿子你终于醒悟过来了!」石正羲喜不自禁的捋捋长须,「你终干肯一心向学了,不愧是吾儿!儿子,不要操之过急,此时努力为时不晚啊,想多少贤人志士都是大器晚成……」
爹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头再往左边歪了歪,石明光决定不理会父亲的滔滔不绝,继续低头看桌上的纸张,想着前晚的柔情蜜意,不时发出嘻嘻怪笑。
就这样,书房里形成了极为怪异的画面,一边老的口若悬河,大为鼓励儿子读书成才,恨不得马上来个揠苗助长;另一边小的低着头,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呆呆傻傻的,脸上一直挂着恶心巴拉的笑容。
「明儿,你肯奋进就对了,虽说你可以依靠萌补当官,可到底不是荣誉出身,即使你再能干,同僚们还是会瞧不起你。」从眼角瞄到儿子受教的点头,石正羲精神大振,「你爹爹是堂堂进士出身,功名是明摆着的,没人敢看不起,别人都说啊,你爹爹大大的有才能,不仅书读得好,官也做得好!」
石明光又点点头。
儿子也以我为傲!
石正羲得意的说下去,「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啊,文才名震乡里,不是我自夸,那时候不知有多少闺女眼巴巴的盼着我去提亲……」说了半天,讲得唇干舌燥了,石正羲才忽觉不对劲。
儿子怎么还是盯着桌上的书点头傻笑?什么书这么吸引人啊?
「明儿,你在看什么?」石正羲盯着儿子问道。
「小雁给我的情书啊!」石明光笑嘻嘻的顺口回应。
情书?可恶,原来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石正羲大为光火,气得浑身发抖,几步作一步冲上前去,一把夺下儿子手中的纸。
「爹,你怎么抢人家的东西?」眼见宝贝被拿走,石明光着急的抗议。
「人家?告诉你,你是我儿子,不是人家!我教训我儿子是天经地义!」石正羲颤抖着老手摊开纸张,「我倒要看看那个可恶小子给你写了什么下流东西!」
摊开一盾,石正羲傻眼了,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纸上一个字也没有,不,有「关关」两字,但被墨笔在上面画了两道表示作废,除此之外,没有半个字,只画了三幅画,第一幅画上方画了个圆月,旁边是几颗星星,还画了满天烟火,在月亮下面,两个小人儿并排走;中间一幅画,画着一个小人在楼阁里托着颚,出神望着天边的月亮,只不过这轮月亮是弯的;最后一幅画,又是一轮大大明月,底下两个人儿手牵着手,脸上都洋溢着大大的笑容。
「写了只啥?」石正羲忍不住发问。
石明光挤到父亲身旁指指纸上,「爹,你好笨哦,上面写得一清二楚啊。这个『关关』嘛,我猜小雁本来是想给我写情诗的,后来怕我看不懂,所以没写下去。」
石正羲的胡须歪了歪,嘴角一阵抽搐,不知是因为笨儿子骂起他老子笨,还是因为惊讶官雁如此了解儿子。
明儿识字,可是不知为何,他对书中的字句理解不了,更不用说《诗经》中的诗句,给他写情诗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
石明光没能了解父亲心中的挣扎,开开心心的讲下去,「第一幅画是说,在上元夜那个美好的晚上,我们在月亮和星星的作证下,立下了誓言;第二幅画说的是,我们美好的恋情被无情的严父残忍的斩断,只剩下孤孤单单一人独自赏玩残缺的月亮。」
石明光津津有味的解释着,完全没发现父亲的脸已变得铁青,「最后一幅画是让我不要伤心难过,虽然恋情受阻,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会冲破重重阻挠,重新在一起,永不分离!」
「胡闹!」石明光说得快活,石正羲却气得不行。
无情的严父?哼,我就无情给你们看!
「爹?」石明光傻傻的,还不知道父亲为何发火。
「蠢儿子,你知不知道天地只有阴阳相配才能协调运行?倘若婚配都是男男、女女,就不会有子孙繁衍,这世上不就乱了套?跟你说,如果世上阴阳失调、草木不生,全是你的错!」
「哪有这么严重?」被父亲的危言耸听吓坏了的石明光嘟喃道。
「告诉你,就是这么严重!你敢背着我跟那个小子在一起,我就打断你的狗腿!」石正羲翘胡子、浓眉倒挂,一脸凶神恶煞相。
「我是人,又不是狗,哪来的狗腿?」石明光继续嘀咕嘀咕。
石正羲手指颤抖,「你!」我迟早会死在这两母子的嘀咕之下!
石明光无辜地看着父亲,当石正羲又要发火时,一个大嗓门打断了他的话。
「少爷、少爷,大喜事!」一个人风风火火、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歇都没歇,张口连珠炮,急道:「官公子化……啊?老爷!」眼光一扫,扫到一位不应该出现在此的大人物,石忠连忙合嘴,「老、老爷好!」死定了,如果被老爷知道我给少爷通风报信,我就小命难保了!
「石忠,说下去,官公子怎么了?」石正羲阴着脸下命令。石忠求救的看向石明光,谁知他更急,「是啊,石忠,快说啊,小雁发生什么事了?」
碰到官公子的事,少爷肯定急得忘了老爷的存在……
「今、今天发榜,官公子名列第三,是探花郎!」石忠转述可靠消息。
「真的?」石明光高兴的跳了起来。
「千真万确,我是听负责发榜的陈大人家的胡厨娘的侄儿说的,绝对可靠!」
「太好了,我就知道小雁一定行!」石明光兴高采烈地抓住石忠的手直摇晃,摇得石忠也嘿嘿一笑。
听闻这个消急,石正羲真是百感交集,官雁是个人才,之前有一次在赵首台的家宴上见过他,那时他便很欣赏这个说话不亢不卑的青年今日果然是他名列前茅,以后前途无可限量,再扫了自己儿子一眼,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唉,如果明儿是个女子就好了,若能得此佳婿,夫复何术!
「石忠,小雁在哪里?我要去找他!」石明光兴匆匆问道。
石忠搔搔头,「听买肉的胡大叔说,进士们已经出金銮殿前往金明池,现在可能快到了吧。」
「金明池?」所到这个地名,石明光惨叫一声,脸皱成了一颗包子。
当时的科举考试是在春试中选拔人才,然后接受皇帝的亲自面试,即廷试,由皇帝根据各人的表现最后确定名次。
金明池是殿试结束,意气风发的进士们集体庆祝恭贺之地,进士一般在殿上接受完皇帝的赏赐之后,便簪花骑马前住金明池,届时,东京的百姓倾城出动,一路围观、议论纷纷,赞羡之声不绝干耳,这是进士们最风光、最向往的时刻。
王安石有诗云:「却忆金明池上路,红裙争看绿衣郎。」
「绿衣郎」指的便是刚出炉的进土,到达金明池后,同年间互相祝贺,满朝文武百官也会前来观礼。
说到金明池,那就不得不提及「榜下择婿」这一风气,在宋代,世人婚姻择配的门阀观念不是很强,有两个原因。
一者,宋代之上位者,吸取唐代世家林立,豪门贵族动且把持朝政,最后导致皇权削弱的教训,各个方面都特意排斥豪门世家的势力:后宫中多娶普通官僚之女,许多后妃甚至出身屠户等贫贱之家;朝中也故意抑制豪族官僚,人才选拔采取科举形式。
科举考试的盛行,使之前官僚职位被世家大族垄断的局面打破了,不同阶层之间的来往流动较前朝频繁,一个人即使出身贫寒,只要通过考试,即可晋升为官僚,一个人的出身不再决定他的命运,将女儿许配给寒士,说不定日后富贵不可言。
二者,大部分官僚出身贫寒,个人荣誉全由皇帝掌握,再加上官僚后代多庸碌,荣华富贵不能持久,一家荣耀至多不过三代,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产生与其将女儿交给这些前途未卜的衙内,倒不如选择那些有才能、即将进入仕途的进士的想法,于是,家中有适婚女子的达官豪富纷纷将眼光投向金明池上的进士。
每当朝廷发榜之日,达官豪家便会倾家出动,带上女儿、妹妹,赶着牛车、马车前往金明池选择新科进士作为东床快婿,时人将此称为「榜下择婿」。
对此,苏东坡曾写道:「囊空不办行春马,眼眩看择婿车。」
从这句诗描写的场景可看出,发榜那天金明池惊人的热,又由于僧多粥少,为了能找到女婿,达官贵人来不及仔细挑选,不问生辰八字、美妇老幼,见到进士就抓。
有些择婿人家为了得到称心的女婿各出奇招,有的用金钱利诱,有的以武力强迫,场面之混乱可见一斑,因此,好事者戏称为「榜下捉婿」;而被祝住的进士无论愿与不愿。被逼进洞房就是生米煮成熟饭,煮熟的鸭子飞也飞不掉。
但见榜下择婿之风如此盛行,也怪不得石明光如此紧张了。
「不要,小雁是我的人!」石明光哇哇叫着要冲出去。
「站住!别忘了你还在禁足!」
石正羲的威吓依然落地有声,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明白,这话说得有气无力;嘴巴扁起来,不敢违坑父亲命令的石明光,只好泪眼汪汪站在门口,不住的往外面瞧。
我好想见小雁喔!见不到他的这几天里,我吃不好、睡不香,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父亲的震怒和禁足,让石明光隐约感觉这回祝闯大了,天真鲁莽、没有大脑的他,心里涌起了浅浅的不安;石正羲看着可怜兮兮的儿子,心里有气,却骂不出来。
正在此时,墙外传来了锣鼓喧天声。
「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石正羲摆摆手,招来下人。
下人很快就回来子,禀实相告,「老爷,是隔壁张大人的择婿车回来了,听说新女婿是二甲五名。」闻言,一直绷着弦的石明光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小雁……不对!择婿的不仅是张大人一家,还有很多户人家,呜……我的小雁现在在哪里?该不会也在某辆择婿车上吧?
想着想着,石明光不但寒毛直竖、冷汗直流,连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见状,石正羲的老脸皮抽动了下。
隔壁张尚书有一子一女,儿子自幼聪颖,三岁能背诗、七岁能做词,弱冠之年即登科;女儿聪明貌美,如今又有良婿,有好子又有佳婿,张尚书的好运真是羡煞旁人啊,尤其是我!
石正羲神情复杂的看着儿子,心想,明儿要有出息是不可能的了,要他婚娶高门淑女只能是做梦,倘若他娶了一相貌丑陋女子为妻,能生几个笨笨但相貌可爱的孙子也就算了,就怕……单是想到满屋子跑来跑去的都是又丑又笨的孙子……哦,我要晕了!若是如此、若是如此,倒不如……
「唉……」石正羲长长叹了口气,跌坐进椅子里,神态疲惫,一下子仿佛老了几岁。天下做爹的有我这么痛苦的吗?
「明儿。」石正羲萎靡唤道.
「爹,啥事?」石明光焦急的跺着脚,眼光尽往外面瞟。
「去吧……」石正羲叹急的挥挥手,「快去吧,去把你的『媳妇』捉回来!」
啊?爹的意思是答应我们在一起了?
难得一用、几乎生诱的脑筋,在这关键时刻不顾负众望的快速运转起来,石明光的神情从惊讶迅速转换为狂喜。
「爹,谢谢您!」
虽然不是很了解父亲的态度为何转变,但石明光也明白对于父亲来说,这样的决定己经是最大让步了,欢天喜地地扑上去,忘我的在父亲脸颊上「吧哒」亲了一口,然后飞一般的奔了出去;摸摸脸上残留的亲吻,石正羲一怔……
明儿小时候很喜欢赖在我身边,常常窝在我怀里撒娇的亲我,而我的胡须则老是将明儿粉嫩的脸蛋扎得红红的,弄得化哇哇哭叫,可是不知何时,明儿慢慢疏远我,也变得惧怕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是在明儿五岁那年……家里来了客人,为了表示我的威严,我扔掉了明儿递到嘴边的糕点,还不顾明儿眼角己挂着泪珠,严厉的呵退他,从那天开始,面对我的明儿就变得怯生生的,那时我还以为这正是父子间正常的感情,就像其它人家一样,疏远而尊幼有分。
但是,今天见到孩子灿烂的笑容,我才蓦然发现,为了所谓的父亲尊严,我失去了很多,孩子成长期间的点点滴滴、孩子的悲欢喜怒,我全都惜错过了……突然觉得,只要孩子幸福,其它一切我都可以不强求,就算答应他和官雁在一起,也变得不是那么为难的事……
***
快终至石府大门时,石明光大喊:「来人,给我准备马车!不,备马!」看到外面大街上车来车往、异常拥挤,于是他马上改变主意。
街上都是人,马车根本寸步难行,马匹会快一点,而且,嘿嘿……见到英姿勃发、驾御骏马前来英雄救美的我,小雁说不定会心动的扑上去给我几个香吻呢!
不一会儿,效率很高的马夫牵来了一匹马,而想得正美的石明光一看到马夫牵来的马匹后,差点跌倒。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黑鬃高大的白马呢?
手指着那匹腿短矮小的灰色母马抖啊抖的,「不是这匹!」石明光高声喊道:「是那匹白色公马、马鬃是黑色的、很高、很威风的那匹!」边说边比手画脚。
「少爷,嗯……那匹马不适合你,你骑过的。丨马夫委婉地提醒石明光曾被那匹脾气暴躁的公马摔过,呃,准确的说,石府的马几乎都摔过他,可能都不屑于乘载骑术糟糕的他吧,而唯一没摔过他的就是眼前这匹温顺到极点、连苍蝇叮了也不敢甩尾的母马。
石明光瞪大眼睛,努力瞪着马夫,直到马夫怯生生躲到柱子后面,方才满意的移开视线,改盯着母马,气哼哼的爬上去。
没法子,我不想没还「娶」到小雁之前就把脖子摔断!
骑上马,石明光一路狂奔,就怕到会迟了一步。
小雁,你等等我!
金明池,如石明光所料,官雁陷入了危机当中……
官雁苦笑地看着重重围上来的马车,「钟兄,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真是惊人的架势呢!
旁边的白衣男子安稳的打开折扇,神情悠哉的扇着微风,心想,金明池人太多,人挤人,很热呢!
「官贤弟,你说错了,不是「我们」,只是 「你」而己。」钟润笑着更正。
「钟兄,别说得那般轻松,这么多辆马车,有大半是冲着你来的。」
话冲着旁边的人说,官雁一步也不敢放松的目视前方,深怕那些彪悍家丁一窝蜂涌上来,强行把他打包扔进车厢里;他听说过榜下捉婿的厉害,还嘲弄过那些被弄得狼狈不堪的进士,想不到今天相同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他身上,只希望能全身而退才好。
「呵呵,贤弟,你没看见那辆马车来了吗?」钟润执扇优雅地指向远方驶来的马车,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官雁远眺,来的是赵首台家的马车;马车驶近了,看到车帘子上的赵府标志后,本来气馈的众人纷纷恭敬的让开,虽说择婿是不论官位高低、先到先得,但是没人敢因一时之气,冒上得罪赵家的风险。
「金丝雀该是收回笼子的时候了。」钟润轻描淡写的说道。
马车驶到钟润身旁,俊马低嘶一声,蹄子一撅,停了下来,跟着,车帘子掀开了一角,探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手很修长、骨节分明,是男人的手,却比女人的手还迷人,肌体洁白,比上等和田玉还无瑕,这只手是从没做过粗活的手,这只洁白无暇的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但是很快的,每个人都把眼光低了下去,不敢直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只优雅完美的手是属于何人所有。
在场的人当中,不为所动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官雁,对他来说,比起观看车中人的手,他倒更愿握石明光的手;另一个人是钟润,这双手他再熟悉不过,也再痛恨不过。
「钟兄……」官雁神情复杂的看着钟润,欲言又止。
「什么都不用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事,而且……」钟润收起扇子,扫过虎视眈眈的众家奴仆,轻笑,「现在需要同情的,恐怕是贤弟你吧!」
官雁先是一愣,环视一周后,脸色随即变得很难看,「钟兄所言甚是。」
「贤弟,保重!」钟润轻笑不止。
马车的帘子动了儿下,想必是里面的人等待得失去耐性了吧,钟润执住那只美丽有力的手,登上马车,进入车厢之前,他回过头,说道:
「贤弟,今晚如果摆喜酒,别忘了请我!」
这个见死不救的家伙!
看见官雁瞪视过来的眼光,钟润哈哈大笑起来,随之赵府的马车便离去,终至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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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书生与大少爷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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