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浩浩荡荡凯旋京师。
多博命令阿罗泰在前面开路,自己不自觉地退到了后面,看着蜷缩在囚车上的萧芙,心头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骗了我,是的,她骗了我,犯了如此不可饶恕的错误,她如果无辜,那么裕青呢?她又何尝错了?竟然受如此奇耻大辱。对于裕青,只能娶她,补偿她。对于萧芙,他究竟能怎么做?折磨她,就像在折磨自己的心,就像一片一片割掉自己的心。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愤怒得身不由己,她对待裕青……他早就醒了,但是,永远放不下。
他现在只能这样不停地对自己说,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个事实。
挥鞭策马,奔到了最前面,分明的,风中带着一丝苦涩的湿润的味道。
他,面对不了萧芙的那双眼睛。
多博环望在这偏安于一隅的角落。萧芙生长了十八年,走过了她的十八年的艰辛历程,而今她却要在囚车上走出这个天地,而送她的竟然是自己。
“芙儿,以后,我要带你去个比这里漂亮的地方,我要带你出去,走出这片你一直生活的天地……”是谁这样承诺一个天真的小丫头?是谁要带她去更美的地方?多博不敢再想,他无法原谅自己,自己前几天的行为,给萧芙的恐怕是终生的伤痛吧。
“芙儿,现在,我也不知道如何待你了啊。我爱你,抹不掉的爱,今生有你,死而无憾。可是,那么残忍地对待裕青的,那还是你吗?”
“郡王,前面是安邺了,入城吧。”
“好,注意,各军马入城,不得扰民。”
大军进驻了安邺,多博下马休息,望了望身后,囚车还在,可是没有了--萧芙。
“萧芙,”他惊雷般心中一震,便猛然抓了一个身边的士卒焦急地问道, “囚车的犯人呢?怎么没在?”
“阿罗泰郡王说,要为裕青格格讨公道,在入城前就让人把囚车带进城内,骑马带着犯人沿着河边去了。”
“什么?”多博一把扔下他,飞快地跨上了马,直奔城外跑去。
不明原由的将领们看着多博冲出去,紧跟两步却没有跟上。
多博回头喊道: “把大军安顿好。”就扬鞭飞快地去了,留下一路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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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毒娃,上次战场一败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又欺负我裕青姐姐。说,你把我裕青姐姐怎么了?她怎么被你折磨成那个样子?”阿罗泰知道,军法中不得虐待犯人。料到以多博愤怒的样子,就算惩罚了她被多博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如何。于是,没敢惊动多博,独自一人将萧芙放在马背上,骑马沿着河到了这里,低头问着萧芙。
阿罗泰将萧芙从马上扔了下来,萧芙身子摔得疼痛,动都不能动一下。
“起来,起来啊,你在战场上不是挺威风吗?你犯的是死罪,本郡王就算在这里把你正法,也不算什么大事。多博哥哥的福晋你也敢欺负,他让我来教训教训你的,省得看着你就生气。”阿罗泰将萧芙拽了起来,萧芙踉跄着扶住了一棵树,微微地喘着气。
此时,她万念俱灰,是多博要赶尽杀绝?没有一丝的不忍?是啊,还求什么不忍?萧芙微微笑了笑,泪珠滴答滴答地滚落了下来,为什么还要哭呢?难道还是为他的所为介怀吗?扶着树,望着河中的波纹,阳光照着水面,依然金光粼粼。
阿罗泰举起了手中的马鞭,落到萧芙身上前的一刹那,一个身影瞬间而至。鞭子落下,一道鲜红的血印现在了多博洁白的战袍上。
萧芙看着河面,不觉恶心,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倒在了多博的怀里。没有看见多博如何拼命快马飞驰沿着河岸寻觅她的影子,没有看到为她挨鞭子而肩膀渗出了鲜血,没有感觉到他温暖的胸怀的保护,没有……
“多博?你?”阿罗泰一心要报仇,没有注意多博的到来, “你这是干什么?”他看到多博从肩到臂膀的血印,把鞭子扔下,顾不得心中的疑虑,去察看多博的伤。
几场仗下来,阿罗泰当多博是自己的亲哥哥,毕竟年纪还小,一直以为裕青格格和多博是两情相悦。刚才……他心中一丝诧异。可是,多博受了伤……他急忙从中衣上扯了一条布,给多博暂且缠了起来。
旁边,一辆马车停靠了过来,好象辐辏坏了,下来了几个人忙着修着。
多博将怀中的人搂着蹲了下来,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阿罗泰帮多博包扎着。
“教训她,也要我亲自动手,你这一鞭子下去,她即便不死,也没了半条命。裕青的仇,不能就这么便宜她。”多博不愿意阿罗泰也牵连到此事中,又不能让他误会,低着头,看着怀里娇小的人,言不由衷地说。
听着这话,旁边腾起了一股杀气。
“走吧,回去吧。”多博起身,抱起了萧芙。
“可是,不这么狠狠地教训她,能消你心头之恨?其实,我看着这么个小女娃也不想动手,她怕是还没有我的正福晋大。依裕青姐姐的性子,绝对不会放她,要是把她给了裕青姐姐,怕是不知道怎么整治她呢。不如就让她痛快点算了,她也算得上是英雄了,惺惺惜惺惺啊,我也挺欣赏她的胆识和谋略的。”阿罗泰看着多博说道, “这么做,也是怕你性情宽厚,不忍心动手。几个年长的哥哥说,你随穆察伯父征战的时候,败军将领的女儿看他爹死了,疯了似的用鞭子抽你,你都没还一下手。还有,征战可谦安叶时,你抵死和主将抗辩不能屠城。这些都是哥哥们亲口说的,说几个自家兄弟,就是你最心善,我还不是……”阿罗泰孩子似的嘟囔着,唠叨着,跟在多博身后向马走去。
“好了,你怎么像个嬷嬷似的唠叨个没完……”多博转头,向还在说着的阿罗泰笑着。
突然,眼角的余光闪过了一丝熟悉的东西,可是,刹那间,又被一阵强烈的杀气笼罩。多博回过头,心中暗自揣测,这些身影……
“阿罗泰,快回城,你我都不在,大局不好掌握。”多博吩咐道,把萧芙轻轻放上了马背,刚要上马,一道刺眼的刀光闪过了眼睛。
“混蛋,耙人留下。”修车的一个大汉向多博袭来。
“有人劫囚--”阿罗泰下意识地喊道。
“阿罗泰,骑我的马,先带她走。”多博向阿罗泰喊道, “快走。”自己也抽出了剑抵挡着。
“哥哥,你……”阿罗泰不放心地喊着, “我去搬兵马,不出一刻就回。”说罢,策马而去。
刚刚修车的几个人也站起来追赶阿罗泰,无奈,双脚不及四蹄。
大汉猛打着,脸上围的一块破布掉落了下来,露出了满脸的络腮胡子。
“二哥。”多博低声惊呼,撤回了兵器,闪身后退。
“谁是你这个满鞑子的二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当初我还不信老五的话,没想到你真是个奸细,跟老五的那副德行差不多。”大汉吼道,一刀抵住了多博的前胸, “还我妹子来,否则要你狗命。”
“二弟,不要冲动。”一个沉稳的男人走了过来,正是谢士昭。
“现在还不让冲动,他和老六定亲时咱们商量了一夜,你说他是满鞑子也会好好待她,让我不要冲动,揭了他真面目。现在,你看见了,老六都快死了,还不让动,大哥--”络腮胡子说话的声音孩童似的夹杂着一些呜咽,他还是把刀放了下来,闪到一边, “老六啊,二哥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啊。”他自顾自地说起来。
“四弟,你不介意大哥这么叫你吧?”谢士昭劝走了络腮胡子,仍然一脸静穆地说。
“大哥说哪里话,咱们永远都是好兄弟。”多博满心真诚。
“等等,不要说永远,我一奶同胞的弟弟尚且叛离我们,你?我们不信。”幕云在旁边轻蔑不屑地道。
“幕云。”谢士昭挥了一下手,示意他先不要说。
“四弟,我们这次是要带六妹回去,她,以后走她的路,我们绝对不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保你郡王的位子安稳。你,也放她一条生路。”谢士昭恳请着。
远处传来了大军的马蹄声--
“大哥,他的援兵来了。”幕云在旁边低声说。
“娘的,跟他拼了。”络腮胡子拿起了刀,向前走了几步,狠狠说道。
“二哥,不要硬来,”多博劝阻道,回身看了看远处的马蹄溅起的尘土,焦急地说,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相信我。我没有伤害萧芙,这其中的因由太多,一时说不清楚。你们,还是先走吧,日后有机会我会说明一切。”多博真心地劝说他们。
“娘的,老子不怕你,现在就把你砍在这又如何?大不了赔上我一条命。”络腮胡子以为多博是假意劝说,将刀挥到了多博的眼前。
多博却没有动。
“二哥,若我真的对芙儿变心,你尽可杀我。可是,我没有,你们快走吧。”多博知道,大军一到,自已是不能维护他们的。毕竟,他们是汉人,是远离京师万水千山要劫囚的汉人,没有人相信他们是他的结拜兄弟。
“走,咱们走。”谢士昭看着多博镇定的眼神和焦忧的表情,转身向车子走去,迅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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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已至,只有多博站在那里。
“哥哥,他们呢?”阿罗泰下马问着。
“萧芙怎么安顿的?”多博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哦,我把她放在城内的一个茅草屋里了,还晕着呢。”阿罗泰顺着多博的眼光望着,不经心地答道,没有在意多博为何如此关心一个囚犯。
“来啊,你们向前面追,看看有没有刺客。”后面到达的将领吩咐下去, “郡王,你受伤了,刺客干的?快回去传军医。”
阿罗泰见他们注意到了多博的伤,难为情地刚要辩解。
“是,那几个刺客伤的,不碍事,小伤。”多博看了看阿罗泰,笑着对大家说。
阿罗泰表情不自然,但是,多博为他掩饰他私罚犯人又伤了他的事,就没有再说什么。
多博不想让自己保护萧芙的事节外生枝,将受伤一事搪塞起来,既维护了阿罗泰,也掩饰了刺客-事。
“郡王,我已经严加防范了,派了兵马和城中兵马一起护城,防止刺客再来袭。”
“好,你们都下去吧。”
多博忧心忡忡,大哥他们定然还会为萧芙而来,他们不知道内情,可能会冒险前来劫囚。现在防守严密,来了,恐怕就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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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混蛋,先派追兵追杀我们,现在让全城戒严,不许随便出入城内外。”络腮胡子喝着酒,拍桌子叫道, “我再见到他,大哥,你不要拦我,我把他小子劈了。”
“二哥,咱们想救六妹,是要劫囚,他旁边的那个人应该不知道咱们的身份。所以,他们追杀刺客也是自然,而戒严了全城也是因为我们在,这个倒不怪他。”幕云虽然现在也瞧不起多博,但是公正地劝道。
“哼,他要是有一点的兄弟情分,就把老六送出来,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立马就走,我现在看见他就想砍了他。”络腮胡子将酒喝完,气呼呼地把空酒坛子一下摔在了地上,走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里蜷着身子睡下。
“今天就在这庙里凑合一晚,明天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进城。”幕云看着二哥已经睡着鼾声大起,在谢士昭身边耳语着。
“怕是来不及,他们明天必然要起程,就我们三个,寡不敌众,不能在路上动手。今天能碰见六妹也是侥幸,咱们刚到,他们就只身出城。以后,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只能看看驻扎在城里的时候,混进城去伺机下手了。先休息吧,明天还要跟上他们,看看六妹的情况。”谢士昭对幕云道,自己也靠在一个柱子旁闭上了眼睛。
幕云挑了挑篝火,也斜靠在香案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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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大军清晨就又起了程。
谢士昭、络腮胡子和幕云在树林里等着前面的几个带军走过后,紧紧盯着队伍,几辆囚车过去,却没有萧芙。
谢士昭心也一惊,忙问道: “老二,老三,你们刚刚看到六妹了吗?”
“没有啊。”
“没,没见,没在囚车里。”
“难道四弟真的是变了,把六妹……那昨天为什么又劝我们赶紧离开以免被抓……”谢士昭自语。
“你还‘四弟’、‘四弟'地叫,都是你昨天不让我砍了他,他回去把气放在老六身上,把她杀了。”络腮胡子暴跳着说。
“二哥,别胡说,或许我们看走眼了,这么多囚车,没准大家都没看见。”幕云安慰道,自己的心中却也升起不祥的预感。
“两只眼看不见,三双眼都盯着,还是没看见,那就是没有。”络腮胡子的话简单,却说得在理,幕云不语了。
“这,该怎么办?”谢士昭低语。
“大哥,我到城里看看,你和二哥跟上车队再探听一下情况。”幕云想了会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就这样。”
谢士昭和络腮胡子走了,幕云到了城中。他找到了守城的几个官兵,用钱买通了,询问着那几个押送的囚徒昨天关押在什么地方。
“几个男的都关到了马厩里,有个女的,开始一个将军带回来,不知道关在哪里了。今儿一早带走的囚犯是我们关上的车,也没见那个女的,八成是死了。昨天,看那样子也要死不活的。”
听完了话,幕云心中一阵凄楚。
不行,就算死了,也要找到尸首。他将清军驻扎的每一个地方都搜了个遍,没有,没有,别说是人,连半点血都没有。怎么办?只能去见大哥了,只盼着他们可以找到萧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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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咱们走在前面也没有用啊,现在就盼着老三能找到她,”络腮胡子似有盼头地说道,又叹了一口气,“要是真让老三找到了,怕是老六也没有什么指望了。”
络腮胡子见谢士昭紧紧盯着行军的几个带队的将领,不理会他的话,悄声问道: “大哥,看什么呢?”
“前面那几个,有问题。”谢士昭答道,眼睛还是盯着山下行进的军队。
“什么问题?”络腮胡子忙也探头向下看着。
“那匹马上是两个人,如果是将领受伤如此之重,要被别人搂着同骑一匹马,那早就回去疗伤了。看不清脸面,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六妹。”谢土昭分析道。
“龟孙子的,跟大爷玩这手。”络腮胡子气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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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云正欲和大哥去会合--
“哎,这位爷,你是打听那个女囚犯吧?”一个给军马喂草的小兵拦住了幕云的去路。
“是,你知道?”幕云急着问道。
“哎,这个,小人,小人知道一二。”那人笑着说道,吞吞吐吐。
幕云明白,马上将一个二十两的银锭放到了他手中。
“昨晚小人当班,看见草房里有个女的犯人,一会儿来了个将军,拿了一身战袍,说让她套在身上。那个女的都晕了,不能自己穿,他们就叫小人的内人过来,给套上了。今个一早就……”
幕云未等他说完,飞快上了马,策马而去。
“六妹没有死,太好了,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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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博,你说我想的这个法子好不好?这样,那些人就不知道她在哪了。说不定,现在还在那边转悠着找呢。”阿罗泰向多博夸耀道。
“你这么做,也不告诉我一声。”多博望了怀里的萧芙一眼,责备道。这是他今天早上好不容易说服了阿罗泰,让萧芙安安稳稳地在自己的怀里。否则,不论是在谁的马上,让她这样颠簸他都心痛欲绝,倒不如让她蜷缩在囚车里,好受些。
大哥他们知道萧芙在这里吗?他们会不会找不到?多博担心地看了看前面,大哥他们若是找不到,肯定又要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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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二哥。”幕云走上官道,看到了清军后就转上了旁边的山路。在山路上看清军,时隐时现,好在是大军行路走得不算快,幕云很快便找到了前面的谢士昭。
“咱们样?大哥,我知道了。”幕云兴奋地说道。
“前面那匹马上的两个人中,有个是六妹吧。”谢士昭问道。
“是啊,大哥,你也看见了?”
“没有看清楚,太远了,那另一个人应该是四弟。他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做我不清楚。如果是保护六妹,不让我们抢走,应该有两个可能--一是,向朝廷邀功;二是,他,真喜欢六妹,要留她,不让我们带走。不过,如果是别人出的主意,应该是怕我们再劫囚,可是……”
络腮胡子听得入神, “可是什么?”急忙问道。
“六妹在四弟的马上,难道是他们已经都知道两人的事情?如果这样,应该不可能这么太平,四弟会遭人质疑。他喜欢的女人和朝廷作对,应该会有人和他作对。现在六妹也应该很危险。”谢土昭忧虑地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幕云问道。
“见机行事。”谢士昭没有多余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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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已逾两旬,军营中已经议论纷纷,多博对待萧芙的事情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其中,还有人密奏了朝廷。
“多博,现在有的将领在议论你,军心不浮,怎么入京?你和那个女犯到底什么关系?”阿罗泰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质问多博。
多博未答,他知道会有人来问,但是,他什么也不想说。
“昨天,裕青姐姐来信了,我怕你担心,没有给你。”
“她说什么?”多博故意不答阿罗泰的话,听说裕青来信,心中一震。
他早已经从对萧芙的恨意中回转过来,因为爱,因为太爱了。现在,裕青这个名字的出现,无疑是又要让他痛苦地对待现实。最近,他对待萧芙已经逾越了对待普通犯人的界限。但是,他还是满心愧疚,因为爱,因为太爱了,真的太爱了。无论萧芙有什么样的过错,当他看到她那双眼睛的时候,当她蜷缩在帐子的角落的时候,恨,就都融化在了空气中。他对她,只有爱怜,只有疼惜。他为了安定军心,使大军能够顺利地回到京师,而发生什么乱子,已经尽量地不去关爱萧芙。可是,她毕竟是他的心,毕竟是他的最爱,他最挂念的终究是她。
“信--不是姐姐写的,是别人代写的,姐姐病了,病情很严重,她就是想见你。”
多博眼中浮现了裕青的影子,是啊,对萧芙公平了,那裕青怎么办?他下定决心和萧芙生死相依,那裕青何去何从?她因自己而到了如今的地步,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但内心极其矛盾,不想再说什么。 “还有三天就到京师了,什么事都回去再说。”多博说完走了出去。
信中并不是裕青想念多博,而是裕青将萧芙与多博的事情告诉了阿罗泰,让他在到京城前--杀了萧芙。
阿罗泰见多博果真对裕青不是十分关心,打定主意帮姐姐这个忙。反正是乱臣贼子,就当在这里把她正法,再造谣说她想逃跑,应该就可以了。不过,既然是多博的爱人,只有背着多博干了。
“哥哥别怪我,我是为你好,你娶一个汉女,朝廷上下也都不会答应的。姐姐这么喜欢你,我就成全你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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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濯濯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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