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生感到一股椎心的刺痛,直将他扯入深不见底的洞,他隐约听到楚翼急切叫唤
的声音,可是他眼前一片黑暗,完全看不见楚翼的身影。他想出声叫他,喉咙里却发不
出声音;他的身体好沉重,就像绑了铅块似的,让他全身动弹不得。他又急又害怕,如
果他掉到黑洞里,就将再也见不到楚翼。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楚翼,他忽觉得好著急,急得心都痛了。
“楚……翼……”
他终于能发出声音,而耳边更清楚听到楚翼的声音——“晓生,我在这里,我们马
上就到医院。”
耳里听到声音,身体也感受到楚翼的拥抱,强烈的抽痛同时也由头顶贯穿他的全身
,痛得他呻吟出声,流下泪来。
“晓生,很痛是不是?”
听到楚翼破碎的声音,感觉到他紧抱的手臂和拭泪的手,庄晓生突然觉得好安心。
这时,笼罩著他的黑暗逐渐消失,他又能看到东西。
“楚翼!”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楚翼伤心欲绝的脸,他想抬起手摸他,可是却浑身无
力,还引起一阵晕眩,让他差点又昏了过去。
楚翼连忙抓了他的手说道:“晓生,别害怕,我会一直陪著你的。”
“嗯……”得到楚翼的保证,他总算放心了,痛楚的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笑意。随即
又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救护车很快就到达医院,庄晓生马上被送进手术室。
楚翼在手术房外陪著度过漫长的煎熬。
警察来调查事情经过,楚翼尽力配合回答。当警察问起庄晓生的身份时,楚翼才发
现自己对他的家庭所知有限。警察拿走庄晓生的身份证,说要通知他的父母,楚翼当然
只能点头答应。
当警察回来还身份证时,脸上的表情不太一样,对他的态度也客气多了。
“你的朋友是个有钱有权的少爷喔!”
警察临去前说了这么一句话,楚翼的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会有不好的事
即将发生似的。但庄晓生还在手术中,最重要的是他的状况,他心里的不安根本不算什
么,所以那不经意浮现的小小阴影,一下子就被他遗忘。
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手术终结束。
医生说庄晓生手术成功且没有生命危险时,楚翼总算松了口气。可是医生接著说他
受伤的是头部,是否留有后遗症,得等醒过来后再做观察诊断才知道。医生附带的一席
话,让楚翼的神经再度紧绷。
手术之后,庄晓生被送到一间特别病房,楚翼虽然没住过院,但也看得出来这样的
病房费用一定很昂贵。
他就在病床前站著,一直凝视著庄晓生。他凝视著庄晓生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
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不舍。他不断自责著地没将他保护好,自责没来得及阻止精心徒的
袭击。
“对不起!让你受到这种伤害。”他在床沿坐了下来。
楚翼轻轻抚著他包扎在头上绷带,心痛如绞的痛楚又席卷而来,他紧咬著唇,还是
忍不住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
他最重要的晓生正受著痛苦,他却不能为他分担一丝一毫。楚翼不禁诅咒、憎恨自
己的无能为力。平日将话说得那么好听,事到临头却根本帮不上忙。
“可恶!可恶!”他低声骂著,浑然未觉自己已咬破唇,唇上正渗出血水。
痛苦、懊悔、愤怒、悲伤等种种情绪,正忍受著痛苦,正需要他的陪伴,所以他绝
不能在这时候崩溃。
“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让我为你做许多、许多事来补偿我的过失。”
楚翼低下头,轻轻吻了庄晓生的唇。有点干涩的唇,还是一样温暖、柔软,还是一
样的甜美,只是不再怯生生、带点羞涩的回应他。
“好想听你说话,好想看你温润清澈的眼眸,好想对你说我爱你,你快点醒来好吗
?”他在庄晓生唇上低语,可是他仍因麻醉药效而沉沉睡著。
慢慢抬起头来,他看到庄晓生原本苍白的唇竟染著殷红血痕,才发觉自己的唇破了
。他赶紧抽了张面纸,沾水将那血痕擦去。
“如果你醒著,定又要骂我欺负你。”
将染血的面纸丢掉后,他到浴室洗了手,才又回到床沿坐下。他一直握著庄晓生的
手,即使忍不住疲累而趴在床边睡著时也紧握不放。
他睡得很不安稳,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将他惊醒。
楚翼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多。
窗外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而庄晓生还是睡得很熟;他起身将窗帘拉上,以免阳光妨
碍庄晓生的睡眠。
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一对穿著气派的夫妇赫然出现在楚翼面前。
他们看到楚翼时显然大叫一惊,脸上还出现怪异的神情;当另一位年青男子也走进
病房时,楚翼立刻明白他们为何会有那种表情。
“爸,妈,医生说晓生……”他边说边走进来,看到楚翼时蓦地闭上嘴。
“呃……你是?”
“我是晓生的朋友。”楚翼说著并退到一旁。
“都怪你!晓生离家出走,你也不派人把他找回来,还说什么给孩子一个独立自主
的机会。结果呢?晓生却伤成这样。”
庄晓生美丽的母亲呜咽地嗔责著丈夫,忍不住伤心流泪。
“医生说怕会有轻微脑震荡,所以还要观察几天。”
“转院手续呢?”
“都办好了,等晓生身体状况再稳定一点儿,立刻就能转回我们医院。”
楚翼本来在一旁静静站著,一点儿都不介意他们忽视他的存在,可是一听他们说要
将庄晓生转院,他再也无法静默。“对不起,可以听我说句话吗?”
楚翼的突然出声,让三个人同时转过头来看著他,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向他袭来,他
镇定的吸口气后继续说道:“请你们不要帮晓生转院好吗?我会尽全力照顾他的,请你
们放心。”
庄晓生的父亲那严肃又有权威感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他用低沉有力的
声音问道:“你就是晚上还和晓生跑到海边去玩的那个人吗?”
“是的!”楚翼无力为自己辩解。
“我不管当初提议去海边的人是谁,在那种不适宜的时间,你们竟然会跑到海边去
,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判断能力,这是第一点;另外一点就是,你们是在一起发生事情
的,为什么晓生这么重的伤,你却一点事都没有呢?我实在不愿意这么说,但有可能是
你弃晓生于不顾,自己逃命去了。我现在并不想追究任何事,但是我不可能将晓生交给
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照顾。”
听著话的楚翼连连摇头,好几次想开口辩解,但都被庄晓生的父母以手势制止。直
至对方讲完,他才有开口的机会。“我知道让晓生受这么重的伤是我的错,正因为如此
,我才想要负著起照顾他的责任,以弥补我的过失。”
一旁的杜光则往前一步,以平稳的口气说道:“晓生的事交给我们就可以,我们会
聘请最好的人照顾他。我看你也一整夜没休息,还是先回去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晓生醒过来。”楚翼一口拒绝。
杜光则用询问的眼神看著父亲说道:“爸,我想和他私下谈一谈,可以吗?”
“嗯!别去太久,晓生会希望你陪著他的。”
“我知道,我很快就回来。”
杜光则朝楚翼一招手,就领先往外头走去,楚翼只得跟上去。
他随著杜光则来到走廊尽头,进入一间像会客室的小房间。杜光则将窗房打开,点
上烟,在他沉稳、内敛的神情里,有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说实话,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你和晓生怎么认识的?”
“晓生到我工作的咖啡店来,所以就认识了。”
“这么说是巧合□!”杜光则吐了口烟,眼光凝视著遥远的地方,神情是陷入记忆
中的恍惚。“命运这种东西真是奇怪啊!”
“你是晓生的哥哥?”
“晓生告诉过你我的事吗?”
“没有,晓生从没提过,但我看过一张你和他的合照。”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看到我时似乎不怎么惊讶。”杜光则轻抽口烟说著。
楚翼看得出为,他们两人的长相虽然相似,他却明显要比自己来得成熟稳重多了,
和他一比,自己就像个小毛头,而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杜光则突然问著。
“楚翼,比翼双飞的翼。你呢?”
“杜光则。”杜光则看到楚翼惊讶的表情,无所谓的笑了笑。“每个人第一次听到
我的全名时,都是像你这种表情。”
杜光则将香烟在小圆桌上的烟灰缸里捻熄,拉出椅子坐下,看著楚翼说道:“我母
亲在晓生家开的医院里过世,那年我十岁,从此成为孤儿。第一次遇见晓生时,他才一
岁,他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庄家才会收养我。所以,我虽然是晓的哥哥,可是我们
之间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你们的关系应该只是兄弟吧?”楚翼的话里有浓浓的醋意。
杜光则原本温和的目光,因楚翼的问话而变得冷峻严历。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楚翼以自己和庄晓生的关系去推论,所以才会好么问。可是当杜光则回问时,他反
而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他面有异色,杜光则霍地站起,一把揪住楚翼的衣襟,杀气腾腾的问道:“你对
晓生做了什么事?你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楚翼奋力挣扎著。
“你没碰过晓生吧?”杜光则怒目相向,恶狠狠的逼视著他。
楚翼涨红著脸,无法替自己做任何辩解。
看到他的神情,杜光则大叫一声,随即出手狠狠揍了楚翼两三拳。楚翼默默承受他
的拳头,被揍得跌坐在地。
“你是个男人,怎么可以对晓生出手?”杜光则愤怒嘶吼著。
“我们彼此喜欢,有什么不可以!”楚翼不服气的说著。
“晓生才不喜欢你!他只是一个人离家在外太孤单,才会接近和我长得相似的人,
才会让你这个冒牌货有机可乘。你只是个替代品而已,现在我已经回到晓生身边,你可
以从晓生面前消失了。”
“我不是替代品。”楚翼虽然被说中心中最大的痛处,仍不甘示弱的反击。
“你到底走不走?”杜光则再一次赶人。
“我不走!”
杜光则不再多说,拿起手机拨电话。
不一会儿,两名彪形大汉出现,他们将抵死反抗的楚翼又拖又拉,硬是赶出医院之
外。他试了几次想回到医院里,但都被挡下来。
楚翼打了电话给夏启志,将昨晚发生的事大略说一遍,还拜托夏启志帮他辞去店里
的工作。之后,他在医院前面的小公园里坐了下来,打算等过些时候再进医院,虽然并
不一定能见到庄晓生,可是他不想放弃。
楚翼抬眼看著眼前医院三楼的窗户,猜想著到底哪一个才是庄晓生病房的窗户,他
不知道醒过来了没有……小公园里有不少人来去去,每个人经过他的身边时,都会好奇
地盯著他瞧,但是他专心瞧著窗户,一点都没发现别人异样眼光。
“妈妈,那个人身上有血,好可怕喔!”
一个小女孩指著楚翼说著,小女孩的母亲连忙制止著将她带开。经小女孩这么一说
,他才发现自己还穿著昨天的衣服,胸前还留有庄晓生的血渍。如果他穿这一身脏衣服
见晓生,铁定会将他吓坏的。
他站起身来准备招辆计程车,却看到夏启志骑著机车正朝他而来。
车子才一到他身边,夏启志马上开口问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昨晚两人才高高兴兴离开店里,夏启志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你先载
我回家换衣服,一路上我再慢慢告诉你。”他跳上车说著。
夏启志只好先送他回家。
一路上,他也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夏启志。
寂静的庭院依旧,屋里的摆设仍是庄晓生昨天离开前的模样,但是,身为主人的他
却不在。
楚翼突然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感伤席卷而来。
怔怔在客厅里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对站在身后的夏启志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先回去好吗?”
“我知道了!”夏启志了解地点点头。“别想太多,我会再和你联络的。”
他很了解他想独处的心情,很快就离去。
楚翼在房子里绕了一圈,好像希望庄晓生会突然从哪里蹦出来似的,移动的脚步最
后停在他和庄晓生的房间门前。这原是庄晓生的房间,只是从搬进来后,他就不请自来
地闯进去,与他从同室而眠到相拥而卧。
房里充满了他们两人爱的记忆。
楚翼拉开纸门的手微颤抖著,房间慢慢呈现在他眼前。
果然,房里就像之前每天所看到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他踏进房里,走到叠得整整齐齐的床褥和被子前坐下,伸手将庄晓生的被子紧紧拥
在怀中。他发间那种淡淡的花香味残留在被上,不断刺激著他的嗅觉,让他的心情激动
不已。他好想见晓生、好想抱晓生,想得心都痛了。
他的泪无声的渗入被子,他大可不必这么伤心难过,但是不知怎么搞的,他心里却
有种失去晓生的沉重悲哀感。
虽然他一直要自己相信能将晓夺回来,可是他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除了喜欢晓生的心意之外,他一无所有。
可是光怨叹悲伤也于事无补,这么一想,他总算慢慢镇定下来,不再沉溺在颓丧之
中。
他将被子折好放平,回隔壁房间拿了套干净衣服,到浴室里将一身狼狈洗净。
在洗澡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腰间有一大片瘀伤,然而这点小伤和庄晓生所受的伤比
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也就不加理会。
洗完澡后,精神的确舒畅许多,脑筋也比较清醒。他坐在客厅里左思右想,想著该
如何能打消他们替晓生转院的念头,想著该如何才能再见晓生一面。
或许是身体洗干净后太舒服,又或许是折腾了一晚实在太累,楚翼趴在客厅的桌子
上沉沉睡去。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睡梦里不停回想著晓生的一切。
突然间,他觉得好像真的又见到庄晓生。
他像往常那样蹲在池塘边看鱼,他出声唤著,但不知是否没有听到,他一直没有回
头。他来到晓生身边,将他的脸抬起来,发现他竟然泪流满面。他替晓生擦去眼泪问著
:怎么了?哭成这样。他的嘴动了动,像是在对楚翼说话,可是自己什么也没听到,等
他努力看清楚他不断重复的嘴形时,才看出他说的是——再见!
“晓生!”楚翼大叫而惊醒全身冒著冷汗。虽然是梦,但余悸犹存的不安让他觉得
很不舒服。
他起身到厨房喝了一大杯的冰水,干渴的喉咙和疲累的身体都因冰水的滋润而舒畅
许多。离开厨房后,楚翼不由自主地走到先前梦见庄晓生的池塘边,怔怔地想著梦中的
景象。
“我不接受!”楚翼突兀地对著池水大喊,紧握的拳头因激愤而抖著。“我绝不允
许你对我说再见!”
喊出绝不妥协的宣言,他气呼呼地冲进屋里拿皮夹,旋即风也似的出了门。
约莫下午两点左右,楚翼再度来到医院。他轻易的进了医院,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他随即走到庄晓生所在的三楼,但他不敢贸然进病房,而是隔著挑高的中庭,站在走
廊上遥望著对面庄晓生的病房,他希望能等到他家人都不在时才偷偷溜进去看他。
可是事情好像不太对劲,一个护士神色慌张地从他的病房里跑出来,不久,又有一
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匆忙跑进病房里。
“发生什么事了?”楚翼心急如焚,却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看到医生和护士一直都没出来,他再也忍不住,跑到庄晓生病房前想一窥究竟。
恰巧此时有一个护士出来,他赶忙追上去问道:“请问病房里的人情况如何?”
“你是病人的……”护士嫌他碍事似的看了一眼,没停下脚下的步伐。
“我是他朋友。”
护士看他一别关心的模样,才止步开口说道:“状况不太好,麻药一退,病人就痛
得受不了,脑压急遂上升,还引发高烧。医生已经帮他开药止痛,但若高烧不退,情况
还是不太乐观。”
一听庄晓生的状况不乐观,他整个脸色发白,浑身凉飕飕地直冒疙瘩。
“你还好吧?”护士担心的问著。
“我没事!”楚翼深吸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就好!”护士看他没事,又立刻迈开步伐。走了两步后她停下来,回过头有点
迟疑的问道:“你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一)这个音的字啊!”
楚翼连忙回过头,不解的问道:“我的名字叫楚翼,有什么问题吗?”
“病人在昏迷中一直叫著一个名字,可是我只模糊听到类似‘一’这样的音而已,
如果他叫的是你,他一定很希望你能去看他。”
“太好了!谢谢你!”楚翼乐而忘形地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即往庄晓生的病房
飞奔而去。楚翼悄悄打开病房门走进去,看到护士在为庄晓生注射点滴,医生低头诊察
他的头部,而他的家人神情严肃的在一旁伴著,房里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他迳自往床边走去,不理会其他人不悦的目光。
“你还来干什么?都是你将晓生害得这么惨的。”杜光则低声责骂他。
“晓生需要我陪在他身边。”
楚翼丝毫不退让,一看护士打好点滴退开,他立刻抢上前握住庄晓生的手,半跪在
床前,毫不避嫌的说道:“晓生,我来陪你了。你放心,我会一直陪著你,你要赶快好
起来。”
庄晓生紧闭著双眼,呼吸浅促。听到楚翼的声音时,他的唇微微颤动,传出低如蚊
蚋的声音:“翼……”
“我在这里!”楚翼急忙回应他。“你别说话,乘乘躺著睡觉。”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另有原因,他紧闭的双眼由眼角流下泪来。
“会痛是不是?”楚翼焦急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恨不得能分担一点痛苦。
他温柔的抚触让庄晓生渐渐感觉到他的存在,朝著楚翼声音传出的方向,他慢慢睁
开迷蒙的双眼。“楚……翼……”
“嗯!是我!”楚翼红了眼眶,连连点头。
这是庄晓生自入院以来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他,明明心里很高兴,但他的喉咙里却像
有东西塞住般,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像是说句话都会太累似的,庄晓生闭上眼,多吸了几气后,才皱著脸向楚翼诉苦说
道:“痛……头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楚翼极其轻柔地抚著他受伤的头,嘴里不断说著哄劝的话:
“医生给你吃过药,马上就不痛了!”
在楚翼不断的安慰下,庄晓生脸上痛苦的表情稍稍缓和,闭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
旁屏息看著他们的人也才松了口气。
医生衡量眼前的状况后,请庄晓生的家人出去,让楚翼和庄晓生单独相处。他在门
外向他们询问楚翼和庄晓生的关系,以便找出对病人更有效的医疗方式。最后他征得庄
晓生父亲的同意,让楚翼陪他并过这段病情不稳定的时期。
医生离开之后,庄晓生的父亲向杜光则问道:“先前你和那个年轻人谈话时,有问
清楚他和晓生的关系吗?”
“他是晓生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又恰巧和我长得很像,晓生拿他当亲人看待,才会
对他那么亲匿。”杜光则没有拆穿真相。
“是吗?”他脸上仍是不放心的神色。“我晚上七点要赶回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妈妈跟我一道回去,所以晓生要拜托你照顾了。晓生是我们家重要的继承人,你可不能
让他有任何闪失。如果有发现那个年轻人对晓生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不论是用金钱或用
武力都可以,绝对要他离开晓生,懂吗?”
“我知道了。”杜光则恭敬回答。
“光则!一切就拜托你。”他拍拍杜光则的肩膀说著。“你是晓生的哥哥,一定要
好好保护他。”
“是!”杜光则应著,心里却有说不出的苦涩,若不是顾及“哥哥”这个名称所附
加的责任和道义,他也不至于非得埋藏对晓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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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男自禁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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