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笑声及天君闷声叹气中,驶向命运的转折点。
寸土寸金的高商业价值地区,竟然有一个专属的大型停车场。此刻没有别的车子停放的停车场更显得空旷,打君将车子停好,抬头看着招牌,从他打量的神情看来,足以证明他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放肆人间?很有趣的名字。”心梅下车打量店面,豪华的店面显示生活的糜烂,难怪取这个名称。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来过?”天君瞪大眼睛望着店面,惊讶地问打君,他没想到打君的生活是这么糜烂。
“这里是一间有雅室可以谈天的酒吧,我没有来过,不过有客户送我一张会员证。”打君简单地回答。
“进去看看再说。”多年的经验累积出一种锐利直觉,心梅嗅出异样的气氛,率先走入PUB。
天君不由分说地立即跟着,打君则慢慢走,反正会员证在他身上,他们动作再快也要等他到。
“欢迎光临,请出示会员证。”豪华的大厅正中央是柜台,装扮热情凉快的小姐看到心梅进入,立即招呼。
“我不是会员。”心梅打量四周环境,没空和小姐应酬打哈哈,虽然科技运用得很好,但是在心梅这种顶尖人的眼中,仍发现多处暗藏的监视器。
如果只是为了安全,装设监视器是很常见的事,不过,这间未免装太多了吧。以此估测计算,要控制这些设备,电脑室规模应该不小。
“小姐,我们采用会员制,若不是会员,请您离开。”柜台小姐看多富贵人士,即使心梅气质不凡,她仍招来安全人员准备赶人。
“我是会员,他们是我带来的客人。”打君慢慢踱进来,掏出会员证,让电脑验证。
“欢迎宫先生,您要哪种服务?”柜台小姐以电脑确认过安全,将证件还给打君。
“给我一间雅室,不要来吵我们。”打君说。
“是的,请跟我来。”柜台小姐打开一间雅室,“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老大?”打君询问。
“三杯曼特宁,谢谢。”天君是不喝酒的人,而且现在也不适合喝酒,避免被误会借酒装疯。
心梅专心地以目光检验这间雅房的安全性,视线所及的地方,没有可疑之处,不过以大厅的设备,她不信这里没有更高明的监视设备,只是她现在手边没有辅助的器材,只好转动另一只耳环中的简易反侦测设备。
“嘟嘟嘟!”简单的嘟声证实了心梅的猜测,不过设备不足,加上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她选择沉默装作不知。
“开始吧!”天君等服务人员离开,立即将门锁好,对着打君说。
“好!”打君先闭目深呼吸,准备与天君形容的厉鬼一决胜负。
“心梅,不管发生任何事,你只要静静地听话配合就可以了,不要尖叫,如果会怕的话,你就闭上眼睛不要看。”天君仔细地吩咐。
静静配合?不要尖叫?怕?他们两兄弟打算做什么事?心梅狐疑的目光来回在两兄弟身上。
如果往社会新闻上联想,这种对话是在暗示‘三人行”、“强暴”、“SM”……不过心梅不担心这方面,因为要摆平这两个男人很简单,她反倒担心撂倒他们的动作会被监视器拍成影片来宣传,到时他们可要花钱买面子喽!
“看你能嚣张到哪时!”天君抬起头对心梅头上的鬼威胁地说。
我嚣张?心梅挑起眉,准备发作……
“打君,开始!在她的头上。”天君一声令下,打君立即跃到心梅身前,眼睛盯着天君看,双手变化多种手势,在心梅的头上捉、擒、扯、捏、捶……
“你们在做什么?我头上没有头虱。”心梅看得莫名其妙,想动手挥开打君,不过天君有所防备,坐在她旁边,伸手抱住她,眼睛则专注地看着鬼怪。
娇小身体整个紧紧地被抱在温暖的怀中,浓厚、强烈的男性热度穿过薄薄的衣物,钻入所有的毛细孔,烘酥了她的身躯。
打君在场看耶!心梅脸逐渐红透,羞涩的感觉一直无法平息,螓首靠在天君的胸前,听着强烈的心跳声,害她的心也急速跳着呼应他的心跳。
“天君……”心梅抬起头喊一声。
“嘘!别说话。”天君以为她在害怕,收紧手臂,防止她乱动,全心盯着鬼的天君,没想到他这个动作,让两人身体嵌合无缝。
“呃!”不是她不大方,再大方的女孩,当众被这种抱法抱住,哪会不害羞。虽然这个地点及时机不对,不过他坚持在这时表现他的热情,心梅只好将头埋人他的怀中,躲避打君的目光。
唉!如果被拍成影带出售,她一定会掏腰包,买起来做纪念,再将他们以偷拍、勒索……等多项罪名移送法办。
“打君,再用力点。”天君气呼呼地叫着。
任凭打君变化何种手法,鬼怪仍好整以暇地对他们冷笑,好像他们在演猴戏取悦它。
“老大,它逃到哪里了?”打君一直转着圈子,朝着四面八方,猜测它逃去的方向来捉拿,不过……空空的手心让他知道,他没有捉到对方。
“你别乱转,它还是在她头上没有走。”天君气极地瞪着鬼,恨不得自己会捉,立即给鬼好看。
“老大,到底我在捉什么鬼?”打君定住身形,努力朝着天君指示的地方全力捉,不过手中仍是空空的感觉,他根本捉不到。
“我也不知是什么鬼。”天君恨恨地说。
甜蜜的时光,传来这种对答,心梅愣了一下,一种感觉急速地传到脑中——难道这种甜蜜感觉,只是她个人的误解?
心梅抬起头,问:“你们见鬼了?”
“乖!别作声。”天君随口回答,接着对打君说,“还是没有捉到鬼?” 。
“我身上有鬼?”心梅轻易地挣脱天君的怀抱,挑眉怒视着兄弟两人。
天君和打君面面相觑,没人回答她。
不管世间是否真的有鬼存在,自古以来传说鬼都是缠在作奸犯科、作贼心虚、八字不高的倒霉人身上,他们言下之意,是在指她是这三种人吗?
心梅越想越火大,提高声音要求回答:“我身上有鬼?”
燎原的怒气,不可轻忽,天君僵硬地点头:“心梅,你身上有一只厉鬼。乖!坐好,让我们将它捉起来。”
“捉鬼?你只不过名字叫天君,你还真以为你是天上的太上老君?”心梅冷笑着,真是荒唐,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装神弄鬼之徒,她真的看走眼了。
“他说的全是真话。”打君看到天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连忙出声帮哥哥解释。
“你也见鬼了吗?”看到天君那种难过的样子,心梅心一软,对于自己的心软,让她火气更大,叉着腰、抬高头,倨傲地对着打君。
“没有,我看不到。”打君坦白地说。
“自己看不到,还好意思说我身上有鬼?”心梅对打君的话嗤之以鼻。
“你自己先问自己做过什么事,才会惹鬼上身!”打君不服气被看轻,加上收不了厉鬼颜面大失,将火气化为言语,与心梅针锋相对。
“哼!”对于看不到的东西,对方指证历历,心梅大可不必理会,不过对于芳心悸动的对象,说出她可能“问心有愧”的暗示,不由得让她难过。
心梅收拾自己破碎的自尊,深深地看天君一眼,目光中有无限的遗憾。
罢了!她的职业必须奉献一生的生命,本不适合心动,趁现在陷入未深,全速抽身吧!
心梅不发一语,转身离去。
“老大……”打君打一下自己的脸颊,口不择言气走老大中意的小姐,他该怎么办?惨了!若被爸爸知道他气走可能的大嫂人选,他不被罚禁食才怪。
天君望着关上的门,心中一片空洞洞的,茫茫然宛如狂风中的落叶,捉不到方向。
“回家吧!老大。”办公室全毁,天君暂时没地方可以工作,被迫休假。
“嗯!”
她走了!
她果然不能接受他会见鬼的事实!
临走前,她眼中无数的遗憾揪着他的心,像针刺那样地痛。
遗憾?表示她的心也如他的心有所悸动吗?
唉!迟了,以她的眼神,不可能再如以前和他谈笑了。
唉!春风未暖,寒霜急至。
* * *
如心梅所预料,“放肆人间”拥有一间尖端科技设备的电脑室,所有地方,不管任何隐秘的角落,全没逃过电脑的监视。
“这间房的资料,要录起来吗?”电脑室的操控人员一脸疑惑地看着监视器。
“若不是重要人物,不必录。”主管头也没抬地说。
“这是第一次来的客人,举止相当奇特。”操控人员说,真的搞不懂,在密室玩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很平常,不过他真的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主管明白操控人员一再提醒,表示情况有异,走上前来看,看清里头的人物,立即下令:“以重要方式存起来。”
看到天君要离开,主管快步地回到办公桌,按下红色按钮,说:“宫天君出现,行动组立即行动。”
“是!”
* * *
打君一边驾着车,一边担心地看着天君,他呆愣的样子,让打君焦急自责不已。
惨了!带这样的大哥回家,不必全能的母亲,谁都能看得出天君的不对劲,惨了!他会被逼问,他说出答案,会被扁死,这下子他真的三连惨。
“老大,呃……只是一个小姐,再找就是了,放心啦!以你一表人才的外貌,不怕找不到老婆,若是找不到,刚好可以自由一辈子呀!”打君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废话,只想不停地找话来说,希望能让天君清醒一点,即使对他破口大骂也好过现在这种无神的样子。
唉!天君对这一大篇废话,连抬下眼角赏给打君一个白眼也没有,真是浪费打君的口水。
打君摸摸鼻子,无趣地专心开车,,这下……他才发觉情况有点不对。
现在是大白天耶!怎么路上有飙车族?而且……若有似无地包围住他们的车子,嗯!情况有点不妙。
打君迅速在脑中过滤最近所接的案件,努力想是惹到了哪个角色,现在来报仇了。
来不及想了!眼看要被包抄成夹心饼,打君瞄一眼天君的安全带,还好,上车时,他怕天君心思不宁,半路迷糊下车,所以将天君绑在座位上,
嘿!这下他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好吧!和这些人好好飙下车。
打君突然踩住煞车,让机车队乱了一下,觑个空档,左弯右拐冲出车阵,加足油门,呼啸而去。
“追!’’机车领队连声咒骂,伸手一挥,重整队伍。
交通太乱、车子太挤,打君无法发挥高超的驾驶技术,一下子就又被重型机车包围住。
“我惹到什么人了?”打君低声问自己,没有答
案,最近他的侦探社业务只是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没有足以引起杀机的重要生意。
打君瞄一眼天君,老大向来生活单纯,没有资格被迫杀,看来还是自己面壁才对。
“砰!”
“吱!”
迎面一条铁链猛地砸向挡风玻璃,打君直接反应;方向盘一转,顾不得会撞到什么东西,先闪过铁链再说。
可惜,想是一回事,真的动作又是一回事。
“哗!”一声,挡风玻璃应声破碎,飞散到车内,还好是安全玻璃,不然他们两兄弟非重伤不可。
不过……先别高兴,铁链接连又攻击过来。
“可恶。”打君顾不得考虑任何事,以牙还牙,踩下油门,朝着挥动铁链的机车冲过去。
“砰!”
机车灵活地闪过打君的冲撞,倒霉的是来不及闪、愣在当场看当街行凶的路车甲。
“呜!”
“闪!”领队看到车子撞成一团,攻击不到天君,瞥见两兄弟昏死在车中,看来已经差不多了,任务算完成一半,加上听到警车快到,他们不能曝光,所以立即挥手闪人。
“溜了?”打君听到机车咆哮远去的声音,慢慢抬起头,转转僵硬的颈部,伸手推推天君说,“老大,他们走了,不必装死了。”
“老大?”
天君没有回应打君的叫声,他担心地伸手推了推天君,软软的身体应推而歪向一边,额头一道血丝顺着脸颊流下。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打君慌乱地尖叫。
“老大,求求你,一定要撑下去。”
“天呀!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终于,救护车穿过瘫痪的车阵,挤入围观的群众之中,在打君慌乱的神情下,将天君当成生命垂危的重伤患,紧急送医。
* * *
龙氏特约医院,建筑的外形比一般医院宽大整洁,看起来像是富豪专用的私人医疗机构,但是在一般贫苦的百姓眼中,这里是天堂,里面都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龙氏特约医院以仁心仁术、医术高超而扬名国际,时闻救护车尖锐的声音呼啸而至,不时送入急需救治的伤患。
在打君的坚持下,救护车舍弃较近的医院,直驶到龙氏特约医院。
“快!快救救他。”打君跟着病床跑向急诊室,边跑边叫。
“请在外面等。”急诊室的门不客气地在打君面前关上。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打电话通知家人?应该不用吧!以母亲的能耐根本不必以电话通知,想到母亲的预知能力,打君好像吃下定心丸,到现在妈妈都没有出现,表示天君会没事。
打君不确定地乱想,犹豫不决,最后总算决定还是要面对现实通知家人,取出手机拨了家里的电话。
“爸!妈妈在不在?”
“我老婆说,她在吃东西,现在没空理你。”宫天福宠溺地看着埋头在食物中的老婆,依老婆的指示随口打发儿子。
“爸,问一下妈妈,大哥有没有事?”打君要求母亲的保证,好让他放心。
“她说,天君惨了!喂,打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易紧张的宫天福得不到老婆的答案,焦急地对打君吼叫。
“妈妈说老大惨了?天呀!这下我死定了。”得到答案的打君哀叫连连。
“快说!发生什么事了?”听到打君的哀叫,让宫天福更加紧张。
“没事,我们发生车祸,呃!呃……老大现在……在……急诊室。”打君支支吾吾地说出发生的事情。
“我们马上过去。”
打君挂上电话,望着急诊室,心里随着时间紧绷着。
一阵清脆急速的脚步声急走向急诊室。
“发生什么事?天君在哪里?”心梅看到打君,劈口问。
打君对于心梅出现,心里暗喜,但是对她的问题,他只能伸手指着急诊室紧闭的门,以肢体语言来回答心梅的问题。
“你怎知道老大出事?”打君挑起眉头问。
“传报系统。”心梅简单地回答,“他……要不要紧?”
“我不知道。”
心梅知道自己问了白痴问题,:不过在着急等待中,找个话题来说,也可以纾解心头上莫名的沉重压力。
“是飙车族所做的吗?”自传报系统播报的受伤名单中,听到宫天君的名字,心梅心头一紧,查出他被送到此地,她立即冲过来。
唉!她为这种装神弄鬼的人担什么心呢?
“唉!我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牵连到老大。”打君很后悔让单纯的天君卷入事端。
心梅沉默地想着,她的车子煞车被破坏,是针对她而来,而天君只是适逢其会吗?
应该是吧!因为没有人知道天君会坐上她的车子。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惹来杀机?”心梅有点赌气刚才打君说她身上有鬼的事情,所以将他的话还给他。
打君翻翻白眼,沉默不语,不是理亏,也不是心虚,只是怕又气走她。
天呀!她怎变得如此小心眼呢?心梅惊觉自己的异常。都是天君的错,自从遇见他后,她的举止、心态,全走样了。
* * *
密室中,黑暗隐去所有人的形体,光用目光来分辨,根本分不出在场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整个组织的安排,说好听是为了保护每个人的安全,说难听一点,是彼此不信任。
“那夜,宫天君不是会在化验室过夜,为何他不在场?”头子沉声地问。
“头子,我有再三确认过,宫天君说要加班,所以……所以……我才引发爆炸。”对着头子的怒气,回答的声音有点胆怯。
“季心梅的车子,是谁动的手脚?”头子问。
“是我。”二事并发,让她回答得更心虚胆怯。
“为什么擅自行动?组织有下令吗?”
“我、我只是小小警告她收敛气焰。”
“不许动她。”头子不悦地说。
“为什么?”不服气的感觉让她开口顶撞。
“此人不足浪费力气,她只是一个平凡、浪得虚名的女人而已,你的个人行为,不许影响到组织的安全。”头子冷冽地说。
“是!”回应的声音充满自信,她知道该如何做了。凡是她喜爱的人或东西,她都要不择手段得到。
“至于宫天君没有死……”头子更不悦地说。
“属下会派人潜入医院,继续执行任务。”另—个懦弱的声音惶恐地说着。
“快解决宫天君!”头子命令。
“是!”
“下一场爆炸准备好了没?”
会议继续在黑暗中部署。
危机随着部署悄悄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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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跑新娘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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