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之后她便还是早早上了床休息,她很小的时候听娘亲说过那些苦命女人是如何熬过漫漫长夜,那时候她觉得女人也过于可悲,怎么数豆子都能数一晚上?她那时候拉着娘亲的袖子撒娇说,那我以后肯定不会,我躺在床上就睡着啦!
没想到现在她便已经能明白了当年娘亲说过种种,她睡不着也丝毫没有睡意,可她却并不能似那些苦命女子一样数着佛豆渡过这样难熬的夜晚。
府中没有人真正觉得她苦。
她们多半也只是觉得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已。
甚至容昭也不会这么觉得。
她一切苦难来自她自己的矫情和自作自受。
她一定是想太多了,每次她与容昭说什么的时候,容昭多半会这样笑着说她。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原本就没有那么多意思。
她应当相信容昭。
他去桃花苑见赵素娥一定不是为了什么私情,他匆忙只去书房而不愿意花一点点时间与她见面,是因为朝事繁忙,他没有那么不在乎他,他还让容昀送她回来,不是吗?
可这夜晚这么长,她觉得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久,夜晚的打更声才过二更。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
☆☆☆
朦胧中她做了梦,梦见她那年义无反顾地跳入湍急的河流。
这一次没有人来救她,她沉在河底,她等到了与父母迟来的团聚,她追在娘亲身后,她变成了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她问娘亲,我能永远和娘亲在一起吗?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好不好?
可梦里面的娘亲没有回答。
她转头去问父亲,父亲也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
仍然没有回答。
她慌张地追着他们的脚步,却发现他们越行越远。
她还是被抛下的那个。
举目四望,一边是河水滔滔,一边是业火熊熊,她站在当中,身边魑魅魍魉环绕。
她想要呼喊求救,但她无论如何怎样呼喊,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惊醒的时候是在后半夜。
秦月睁开眼睛,感觉喉咙里面干涩得仿佛着了火。
或许是地龙烧得太旺的缘故。
身旁床铺是平整的,没有人——容昭并没有回来。
她怔忡了数息,伸出手,放在了身旁这平整的被褥之上。
锦缎摸起来是滑腻且冰凉的。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再伸长了胳膊,撩开了床帐,她看到满室安静的漆黑。
☆☆☆
外间守夜的枇杷听到了声音,点了灯起身来,门口于是有了昏黄的光线。
「夫人,是想喝水吗?」枇杷悄声问。
秦月看向了门口,慢慢地坐了起来,道:「是,送一盏热茶进来。」
枇杷应下来,不一会儿便提着灯推门进到暖阁中,手里捧着一盏恰好入口的温甜的蜜茶。
就着枇杷的手抿了一小口,秦月已经没有了任何睡意。
她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枇杷把茶盏放到一旁的几案上,然后道:「丑时快过完了。」
「你关上门,就陪着我在暖阁睡吧!」秦月躺在了床上,「里面也暖和。」
枇杷笑着应下,先出去了一趟把自己的枕头被褥都抱进来放在旁边小床上,然后关上了暖阁的门。
☆☆☆
秦月睁着眼睛看着床帐,在昏黄灯光下,那织金的纱幔却更加熠熠生辉,她辨认着上面兰花的图样,平日里总觉得这些兰花普通而已,但此时此刻却不知为何显出了几分张牙舞爪的狰狞。
枇杷提着灯悄声问道:「夫人,要留着这盏灯吗?」
「不必。」秦月轻笑了一声。
于是枇杷把灯熄灭了,安静地在小床上躺下来。
「你觉得……将军对我,好吗?」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月忽然问道。
枇杷过了许久才回答——大约是这问题太突然,又大概是因为这问题也不知如何作答。她道:「将军对夫人,应当算是极好的。」
「是吗……」这其实是秦月意料之中的答案。
「奴婢……是这么觉得的。」枇杷小声说道,「将军对夫人应当算是十分慷慨,又十分专一吧!反正奴婢……奴婢就是这么觉得。但将军在府里的时候还是太少了,而且老夫人似乎喜欢和将军对着来,所以夫人才会觉得府里面下人难缠。」
☆☆☆
秦月轻笑了一声,有些事情,或者是真的只有亲历的那个人,才真正能感受出是好,或者不好。
对于旁人来说,容昭对她有什么值得指摘的地方呢?
不计较出身地给予了她正妻的名分,身上有了功勋便痛快地为她请了诰命,多年来她虽然无出,但家里面没有纳任何一个妾室,他慷慨且大方,在一应用度上从来不会亏待她。
便是叫这世上最苛刻的人来评判,容昭对她也是好,甚至会有人说容昭对她是情根深种,否则以她出身,何德何能能占据一个正妻的位置呢?
她从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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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跳城楼后悟了 上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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