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爱你 第38章

  班森对母亲没辙,只能转向继续劝服沉珍蓁:「撤开齐以诺不谈,你的工作呢?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础,难道你要放弃吗?」
  沉珍蓁一顿,停住将衣服塞进行李箱的动作,然后一脸自嘲的笑了笑。
  「设计中心只需要你这个总监,不需要我这个副总监。」
  「你放心,我不会放弃设计的,只是,我不打算在威映底下工作。」
  见沉珍蓁神情坚定,没有一丝怨懑,语气更显平静,班森欲劝阻的话顿时一噎,怎么也吐不出。
  「这样很好,妈支持你。」沉母上前帮忙收拾行李。
  听见母亲难得给予她支持,沉珍蓁心中一暖,鼻头微微泛酸,想了想,终是别扭地开口言谢。
  「妈,谢谢你……」记忆中,她与母亲极少这样,气氛安详的共处一室。
  有着相同感触的沉母,忽尔放下了手里的衣服,转身将沉珍蓁抱进怀里。
  沉珍蓁愣住,像个小女孩般不知所措。
  「珍蓁,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才真正开始反省自己,过去给了你多少负面压力,我知道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弥补,但妈还是要跟你道歉。」
  「妈……」沉珍蓁哽咽。
  一旁的班森如释重负。这段日子,他不断与母亲沟通,努力让母亲明白,珍蓁这些年来有多么辛苦,总是活在他这个哥哥的阴影之下。
  初时,母亲是不愿承认,亦不愿面对的,她总是一味认定,是珍蓁不够努力,是她不够有上进心,表现才会总是不如兄长。
  「妈,一个人的才华与天分有限,你不能总是拿我与珍蓁比较。」
  终于,在他不间断的沟通与疏导之下,母亲总算愿意放下长久以来的想法,检视起她对珍蓁的教育方式,以及从小到大对待珍蓁的严苛。
  母亲渐渐明白,令母女关系紧绷的真正主因,其实是她一相情愿加诸在珍蓁身上的负面比较。
  见母亲态度趋于软化,班森乘胜追击,将珍蓁的现况告诉母亲,让母亲知道,在没有负面比较的压力之下,她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母亲这才幡然醒悟,并在他的鼓励与催促下,决心修补这段母女关系。
  看着眼前终于化解心结的母亲与妹妹,班森同样红了眼眶,他揉了揉眼,缓缓退出卧房,将空间留给她们。
  班森来到客厅沙发上,拿起手机拨出熟悉的号码。
  「齐以诺,我当初是怎么警告你的?如今你让事情变成这样,我回来台湾又有什么意义?」
  彼端沉默了片刻,才传来齐以诺略显疲意的声嗓:「她不肯听我解释,她认定我是为了拉拢你会跟她在一起。」
  「你是吗?真的是为了我,才会跟珍蓁在一起?」班森严厉质问。
  另一头的齐以诺低垂眼眸,揉了揉眉心,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你们兄妹俩没一个人相信我,我还能说什么?」
  「你曾经向我保证过,是以结婚为前提与珍蓁交往,可是我听说剪彩那天,你带了你前妻一起出席,是怎样?带前妻来下马威?」班森不爽地呛问。
  「你应该很清楚,我上一段婚姻是我父亲决定的,我父亲还不知道我已经离婚的事,再加上对方家族也有投资设计中心,她算得上是股东,她想出席,我不能拒绝。」
  班森做了个深呼吸后,破口大骂:「齐以诺,如果你再继续说这些头头是道的屁话,我保证你这辈子都跟珍蓁无缘!」
  没错,齐以诺说的全是实话,但这种实话只会令人更火大,想必珍蓁当初心情如他此刻一样不爽。
  「我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珍蓁消气。」齐以诺亡羊补牢的说。
  「是吗?我敢发誓,你这家伙只懂得赚钱,却不懂得怎么追女人。」
  事已至此,班森对他与珍蓁这段关系已不敢抱任何期望。
  「别说我没提醒你,珍蓁已经决定回台北,我最多只能再拖延个两天,你最好在两天内,自己找机会把误会解开,否则,你这辈子是别奢望再看见珍蓁。」
  「我明白了。」齐以诺沉稳的应诺。
  班森收了线,起身时才发现沉母站在沙发后方,从她的表情看来,应当是将方才他与齐以诺的对话尽收耳底。
  「妈……」
  「也好,至少要让他们把话说清楚,免得日后又纠缠不清。」
  原以为沉母会出言反对,没想到她竟然同意,班森诧异的同时,对母亲态度上的转变深感欣。
  「不过,两天是有点困难,以我对珍蓁性子的理解,她能在台中多待一天都算是奇迹了。」沉母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闻言,班森连忙上前哀求起来:「妈,你帮帮我,想个藉口让珍蓁多留个两天,我不希望她与齐以诺在没说清楚的情况下就分开,一段关系总该有始有终,不该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就结束。」
  沉母想了想,勉为其难的笞允:「我尽量。」
  班森夸张的抱了沉母一下,小声欢呼:「谢谢妈!」
  沉母好气又好笑的推开儿子,开始问起儿子准备落脚台湾的相关事宜。
  这一幕,全落在隐身于走廊转角的沉珍蓁眼底。
  她微笑着,眼中却闪烁泪光。她没想过,在她失去爱情的同时,却拾回了遗失许久的亲情。
  过去她像个刺猬,不愿让家人接近自己的心,她痛恨母亲对她的冷落,却从不打开心门主动沟通,只是一贯用着反骨叛逆的态度逃避问题,甚至也用这种态度去伤害一直对她好的班森。
  她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有失有得,她失去了爱情,却重新拥有了渴望已久的亲情,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不是吗?
  沉珍蓁转过身,缓缓走回卧房,行进之中,她解开了一直戴在左手的钻表。
  她将那只钻表放入行李箱夹层,拉上拉链,将之藏入深处。
  就好似将她那颗受伤的心,牢牢藏起,不让任何人瞧见。
  「珍蓁,算我拜托你了,你下去跟齐以诺见一面,五分钟就好。」
  沉珍蓁意会过来,班森以母亲到附近百货公司购买伴手礼为由,故意将母亲支开,并驱车将她送至位于住处附近的高档餐厅后,她不悦的交叠双臂,固执地呆坐在副座里生起闷气,全然不愿搭理驾驶座上的班森。
  车窗突被敲响,沉珍蓁的注意力顺势被吸引过去,当她看见倒映在车窗上的高大身影,当下她神情执拗的别开脸,控诉似的指责起班森:「我不要看见他!哥,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班森一脸无奈,正欲开口解释,副座的车门被开启,齐以诺探进上身,亲自替沉珍蓁解开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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